而其书之传者亦颇多。《隋志》著录,凡四十四部,一千一百八十九卷。《隋书·经籍志》:杂史类有《梁皇帝实录》,一三卷,周兴嗣撰,记武帝事。一五卷,谢吴撰,记元帝事。霸史类有《敦煌实录》,刘景撰,景,唐人避讳之字,即刘昞也。盖就此略加删削者。此为官家史料大宗。间有别行记录者,如《宋书·萧思话传》言:大祖使思话上平定汉中本末,下之史官;《梁书·萧子恪传》言:子恪启撰高祖集,并《普通北伐记》;其书凡五卷,亦见本传。则似清世之方略矣。史事虽设官记录,然断不能备,故仍或求诸私家。
《北齐书·文宣帝纪》:天保元年,八月,诏曰:“朕以虚寡,嗣弘王业。思所以赞扬盛绩,播之万古。虽史官执笔,有闻无坠,犹恐绪言遗美,时或未书。在位王公,文武大小,降及民庶,爰至僧徒,或亲奉音旨,或承传旁说,凡可载之文籍,悉宜条录封上。”其询访所及,亦可谓广矣。官书固难信据,私家撰述,亦或苟阿所好,不必皆实。
南朝之普断立碑,《南史·裴松之传》:松之以世立私碑,有乖事实,上表陈之。以为“诸欲立碑者,宜悉令言上,为朝议所许,然后听之。庶可以防遏无征,显彰茂实。”由是普断。北朝之不受行状,《魏书·甄琛传》:琛死,大臣议谥文穆。吏部郎袁翻以为不实,奏请改谥孝穆。且言“今之行状,皆出自其家,任其臣子,自言君父之行,是以极辞肆意,无复限量。请自今已后,明勒大常、司徒:有如此者,悉请裁量,不听为受。”盖以此也。